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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 | 杜克大学经济学副教授徐熠谈研究经历

  发布日期:2017-08-29  浏览次数:

徐熠,2007年获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现为Duke大学经济学副教授,曾任教于纽约大学。主要研究领域为 Empirical Industrial Organization, 在AER、RJE等期刊发表多篇论文。

2017年6月的蒋学模经济学讲座,邀请到Duke大学经济学副教授徐熠带来了题为:Productivity, Innovation and Industry Dynamics的系列课程,之后徐熠教授接受了新葡萄8883官网amg新闻信息中心的专访。

您致力于研究生产力革新,贸易和行业动向,请问您是如何选定自己的研究方向的?

如同其他的博士学生,当我在攻读研究生的时候,有许多有趣的主题和领域让人难以抉择。那时候我上了一门特别有趣的课叫做产业组织学,也因为那门课我决定做有关于公司的研究。由于我来自亚洲地区以及我一直对亚洲发展经济体例如日本,韩国,台湾很感兴趣。我出生在上海,去美国之后,上海的快速建设与美国乡村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也让我觉得很有趣。我在攻读研究生的时候,对产业组织学的研究方法论十分感兴趣,其研究方法基于大量的公司数据以及动态编程知识和计量经济学知识。同时,从主题来看,我认为我的成长经历能够让我将我的经验应用到研究中去。因此,在那么多方向中生产力革新成为了最合适我的研究方向。我的第一篇研究就是关于韩国以及台湾的公司革新,而韩国和台湾的微观公司数据在当时很丰富。事实上,那时候中国的企业数据并不是十分健全。但现在中国微观数据的质量正在逐步提升,我也得以在中国研究上发挥我自身的成长经历优势以及兴趣。

您现在正在进行中国的研发投入和公司减税方面的研究,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您的研究进展吗?

这个研究进展的很好。这个研究是和新葡萄8883官网amg陈教授以及上海财经大学的同事们一起推进的。因此这个研究拥有多元化的专家合作背景。这个研究主要关于最近政府对企业创新的政策,主要关于中国政府对于高科技企业的大幅度税收减免。自2000年以来,中国政府花费大量精力去鼓励企业创新以及科技进步。作为奖励,企业可以减免很大幅度的企业收入税,幅度高达利润缴税的一半。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每年都耗费政府大量财政收入。研究显示,企业对于税收减免政策的反应十分显著,这对政府来说应该是一个好消息。但另一方面,有些企业为了达到减税的目的会使用一些技巧使得原本不应属于研发支出的费用归属于研发支出。在研究中,我们能精准地量化公司对于税收减免政策的反应以及区分出哪些反应是真实的研发支出,而哪些反应是“虚假”的,只是公司的伎俩。我认为该项研究对于政府来说有两项重要的启示。第一,政府税收减免政策的下一步政策设计应该关注如何检测公司并尽可能减少”虚假“的研发支出。这也是我们在尝试回答的开放性问题。第二,当我们观测高科技企业的公司数据,我们发现即使有虚假研发支出干扰,但公司的确有效地提高了效率和产能。同时也说明如果我们限制公司只投资于真正的研发支出,那么公司效率会更加高。总体上我觉得这个研究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研究,我也能向其他专家学习,是难能可贵的研究体验。

您如何看待逆全球化思潮?它对国际贸易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显然特朗普总统的一系列逆全球化政策让我感到很失望,甚至可以认为说是一种倒退。但我还是对全球化很乐观,因为国际生产价值链已经建设的很完全。许多美国出口商理应对提高对中国的关税很欣喜,然而实际上他们也反对这件事因为很多美国制造商的重要的零部件都产自中国。全球生产的价值链使得每个国家相互链接并互相依赖。这种依赖使得毁灭性的贸易保护政策难以实行。另外,国际贸易现在被很好地监控以及整合,整个系统相对来说运作健康,因此我认为很多争议将会有效解决。我预测我们可能会有小规模的贸易战争,但对于美国中国这样的大经济体,非常剧烈且广泛的贸易保护政策是不可实行的。国际化中,物品的流通是贸易,人口的迁移便是移民。事实上,比起贸易我更担心人口问题,由于最近英美的大选结果会对移民政策以及当地劳动市场产生一定影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和政府政策有关,政府政策尝试解决或缓和国际化所带来的大量移民以及本地收入平等性的矛盾。因此我认为政策应该跟上国际化的步伐,并是两者能够更加平衡。对于未来,我们既需要政策支持也需要对国际化的信心。

您是如何做出从上海财经大学毕业后赴美深造的决定的?

我可以谈论那些充满野心的想法抱负,但事实是那时我去美国做学术研究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我在本科读的是国际金融,主要读英语和会计,和大部分学生一样,毕业之后我打算去国际大公司工作,而非学术研究。当时很多人和我说,美国是世界上最领先的国家你应该去美国看看。我又不想支付MBA高昂的学费,一方面工作经验也不足,所以我就在寻找其他机会。经济学听上去和金融学还挺像的,而且还有学费以及生活费补助,我觉得是一个很棒的机会。然而我一旦去了那儿学经济学,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得立马学数学。我的第一学期只修了数学课,第二学期开始才接触一些专题化的经济学课程,我就被经济学深深吸引了。这不是一条典型的学术道路,但你要知道我们那时候互联网不发达,所有的信息都是依靠招生办的电子邮件以及他们寄过来的纸质版的实体介绍。所以我说这是个误会,当初去美国的动机和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您是否考虑过将您的研究成果付诸于实践?您是否考虑过从事教育之外的其他经济相关工作?

我十分喜欢对于企业革新研究的另一方面原因就是因为它和真实世界联系非常紧密。尤其是一些实证经济学研究的部分会直接被公司以及政府所运用。公司动向研究的部分内容是政府政策十分核心的部分,有关如何提高整体效率。这也是在现实世界中的应用。如果学生以后想去业界工作,例如咨询公司,对于他们来说好好运用产业组织学的知识也十分重要,对现实的指导意义很大。

采访及整理:陆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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